当差的女儿,收人家点东西,用人家一点钱,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。这不要紧,我都明白。 四 好吧,那么您说吧,究竟要多少钱用。 贵 不多,三十块钱就成了。 四 哦,(恶意地)那您就跟这位大少爷要去吧。我走了。 贵 (恼羞)好孩子,你以为我真装糊涂,不知道你同这混帐大少爷做的事么? 四 (惹怒)您是父亲么?父亲有跟女儿这样说话的么? 贵 (恶相地)我是你的爸爸,我就要管你。我问你,前天晚上-- 四 前天晚上? 贵 我不在家,你半夜才回来,以前你干什么? 四 (掩饰)我替太太找东西呢。 贵 为什么那么晚才回家? 四 (轻蔑地)您这样的父亲没有资格来问我。 贵 好文明词!你就说不上你上哪去呢。 四 那有什么说不上! 贵 什么?说! 四 那是太太听说老爷刚回来,又要我检老爷的衣服。 贵 哦,(低声,恐吓地)可是半夜送你回家的那位是谁?坐着汽车,醉醺醺,只对你说 胡话的那位是谁呀?(得意地微笑)。 四 (惊吓)那,那-- 贵 (大笑)哦,你不用说了,那是我们鲁家的阔女婿!--哼,我们两间半破瓦房居然 来了坐汽车的男朋友,找为这当差的女儿啦!(突然严厉)我问你,他是谁?你说。 四 他,他是-- [鲁大海进--四凤的哥哥,鲁贵的半子--他身体魁伟,粗黑的眉毛几乎遮盖他 的锐利的眼,两颊微微地向内凹,显着颧骨异常突出,正同他的尖长的下巴,一样地表现他 的性格的倔强。他有一付大而薄的嘴唇,正和他的妹妹带着南方的热烈的,厚而红的嘴唇成 强烈的对照。他说话微微有点口吃,但是在他感情激昂的时候,他词锋是锐利的。现在他刚 从六百里外的煤矿回来,矿里罢了工,他是煽动者之一,几月来的精神的紧张,使他现在露 出有点疲乏的神色,胡须乱蓬蓬的,看上几乎老得像鲁贵的弟弟,只有逼近地观察他,才觉 出他的眼神同声音,还正是同他妹妹一样年轻,一样地热,都是火山的爆发,满蓄着精力的 白热的人物。他穿了一件工人的蓝布褂子,油渍的草帽在手里,一双黑皮鞋,有一只鞋带早 不知失在那里。进门的时候,他略微有点不自在,把胸膛敞开一部份,笨拙地又扣上一两个 扣子,他说话很简短,表面是冷冷的。 大 凤儿! 凤 哥哥! (责任编辑:admin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