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箍桶匠变得厉害,常在女儿面前哆嗦。眼见他这种老态的拿侬和克罗旭他们,认为是他年纪太大的缘故,甚至担心他有些器官已经衰退。可是到了全家戴孝那天,吃过了晚饭,当惟一知道这老人秘密的公证人在座的时候,老头儿古怪的行为就有了答案。 饭桌收拾完了,门都关严了,他对欧也妮说: “好孩子,现在你承继了你母亲啦,咱们中间可有些小小的事得办一办。——对不对,克罗旭?” “对。” “难道非赶在今天办不行吗,父亲?” “是呀,是呀,小乖乖。我不能让事情搁在那儿牵肠挂肚。你总不至于要我受罪吧。” “噢!父亲……” “好吧,那么今天晚上一切都得办了。” “你要我干什么呢?” “乖乖,这可不关我的事。——克罗旭,你告诉她吧。” “小姐,令尊既不愿意把产业分开,也不愿意出卖,更不愿意因为变卖财产,有了现款而付大笔的捐税,所以你跟令尊共有的财产,你得放弃登记……” “克罗旭,你这些话保险没有错吗?可以对一个孩子说吗?” “让我说呀,葛朗台。” “好,好,朋友。你跟我的女儿都不会抢我的家私。——对不对,小乖乖?” “可是,克罗旭先生,究竟要我干什么呢?”欧也妮不耐烦地问。 “哦,你得在这张文书上签个字,表示你抛弃对令堂的承继权,把你跟令尊共有的财产,全部交给令尊管理,收入归他,光给你保留虚有权……” “你对我说的,我一点儿不明白,”欧也妮回答,“把文书给我,告诉我签字应该签在哪儿。” 葛朗台老头的眼光从文书转到女儿,从女儿转到文书,紧张得脑门上尽是汗,一刻不停地抹着。 (责任编辑:admin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