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很小的时候,便与钟声结下了不解之缘。 记得上小学时,老校舍还是一幢三层简易小楼,斑驳的墙壁已经泛黄。夏天电扇“嗡嗡”地摇头,偶尔有蚊蝇等“不速之客”闯进来,在发黑的天花板上逗留一会儿,扑扇翅膀飞出去。我静坐在座位上,期待那清脆的钟声响起。 校舍前院,有几棵古老的柿子树,那口锈迹斑斑的大钟,便挂在这柿子树下。 那时,我们似乎永远都是快乐的。每天早晨,同学们有说有笑地来到教室,开始早读。手里捧着课本,心里却不安分,偷偷盘算着离钟声响起还要多久。有时觉得时间过了,心里责怪负责敲钟的老师。一旦雄浑清脆的钟声响起,同学们便如出笼的小鸟,欢呼雀跃地冲出教室。我们玩得最多的地方,还是那柿树下,因为那里地势平坦,又有阴凉…… 童年的我们常常走到古钟旁边,用温热的小手掌轻轻划过钟的“身体”,静听她发出“嗡”的一声闷响,像秋千一样荡去……我们总喜欢用各种东西去敲那古钟,然后把耳朵贴在冰冷的钟上,聆听它那或悠扬、或干脆、或沉闷、或混沌的“诉说”。用石子掷古钟,那声音便如冲天的凤凰发出啼叫;用铁器去击打它,那短促的钟声似空谷里的一声鸟鸣。而最具震撼力的,当然还是老师手持铁锤,在那锈迹斑斑的钟面上,有节奏地敲打的声音。那钟声,如壮汉放歌,声音高亢雄浑,使玩乐之中的我们忽地从沉醉中“惊醒”,回到安静的教室里。 就这样,每天在钟声的陪伴下,我们上课下课,童年便在钟的“诉说”中度过。 毕业的前一天,最后一次听钟声响起。那声音低沉缓慢,如同遥远天边飘来的一首离歌,模糊、缥缈而又真切。后来,我再也没有听见过那钟声,只是闲暇偶尔翻读古人诗词时,我仿佛又读到从“姑苏城外寒山寺,夜半钟声到客船”,想那钟声,也必定是作者的心声吧。 美丽而锈迹斑斑的古钟,孤零零地被遗忘在城市的那个角落。而在我心底,那钟声却一直未曾远去。 (责任编辑:admin) |